【双黑】一刻
来自一个貌似在2017年第一天，不小心在酒吧目睹了神奇的事情的作者的一些疑问和思考……
一次纯属意外的取材【。】
非常短。
想到的东西很多，能写的不是很多。如果有人一起来讨论一下的话就太棒了w
借双黑的口来讨论一些事情，也许就是私心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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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杯长岛冰茶。”太宰治手指轻叩吧台，眼睛一直在身边座位上的橘发青年脸上舔舐，“给这位先生来一杯……Sex Road[1]。”
“给我龙舌兰，谢谢。”中原中也猛瞪了太宰治一眼，“太宰你别得寸进尺。”
“中也真凶，我可是连寸都还没得进呀。”黑发青年假装无辜，仿佛自己没在开什么颜色玩笑。
中原中也暗自神伤，自己怎么就又遇到了这个衰神。
今天天气本来很不错，任务完成之后他本想难得闲情，回家取车出门兜风。没想到刚出门十几分钟就天降暴雨，他不得不随便找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把敞篷的跑车停稳，然后在附近的酒吧里打发时间。
他找了吧台靠近墙边的角落坐下，酒牌才看了五分之一就发现一张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夭寿啊，太宰治。中原中也心想。
他们的拌嘴例行进行了五分钟，最后太宰治先退一步，说我们反正也是天涯沦落人，被这六月的雨~困在这里~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就不要吵了。
中原中也点头勉强答应，心想这人今天怎么突然好心起来，居然主和……当然半分钟之后太宰报出他选的酒名，中原中也就知道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金黄色的龙舌兰首先被推到中原的面前。之后酒保开始认真调制下一杯，手腕翻动煞是好看。他盯着那个调酒罐看得有些走神，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太宰治眼神有些幽深地盯着酒吧某个角落。
他就着盐粒喝了一口，顺着太宰治的目光，看到了那一群男女。
都是二十岁仿佛的年纪，大多数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稍微有些地痞气。也有两三个乖学生样子的青年人坐在中间，笑得有些开心，对这个酒吧似乎很有点好奇——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什么都不熟，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所以没过多久，这几个雏接过伙伴递来的烟枪时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怀疑。
“呐，中也。”太宰治突然开口，“你大概不会去多管闲事吧。”
“嗯，我觉得你也不会。”中原中也收回视线。
接下去的剧情会怎么发展他们两人都能猜到，无非是骗吸一类的套路。可能又有什么人的人生从此要走上转折。
“中也虽然是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性格，这种事上却意外冷酷呢。”太宰治从酒保手中接过杯子，“也是挺像你的。”
“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既然他们自己这样选了，今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要自己面对。港口黑手党不是什么慈善组织，我也不会管那么多，”他用手比划了一圈，“这不是我们管辖下的酒吧，就更是如此。就算我出手去管，能制止这一次，难道能制止接下来的每一次吗？自己选择涉足黑暗的人即使被阻止了一次，下一次也一样会掉下去。深陷其中的人更是如此，不是我想就能拉扯出来的。”
“但是人做的选择真的都是自己的选择吗？中也。”太宰治拨弄着杯子外壁渐渐凝结起来的水珠，“就和这些水一样，只要我一动手拨弄，就偏离原来的道路了。人总有无知的阶段，如果是趁着他人无知的时候下手总是很容易得逞。可这就不能说是‘自己的选择’了吧。”
“他们也不是觉察不了危险。在丛林里生活得久了，就算不是所有的猛兽都见过，也能分辨出猛兽的特征。这个地方鱼龙混杂，进来的时候就表明已经做好了想当的觉悟了吧，而且现在想要拒绝也还能做得到可他们——没有拒绝。”
“分辨猛兽特征的能力啊……”太宰治仿佛在感叹，“这种能力是谁教会他们的呢？三分靠学习，七分靠天赋。可能我们都不缺天赋和学习所以觉得这种事都是轻而易举。”
“即使是我们也不能说是轻而易举吧。”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人总不是完美的。”
“或许吧。人都在被其他因素推着走，人、环境、学识……我的路一定是我选择的路吗？我选择的路一定是我想选择的吗？我一定能选择我想选择的路吗？但是到头来人总是要被这样那样的事情限制自由，一出生所处的位置已经决定了人的命运也说不定。原本漂亮健康的少女在家人的期待下应该成为幸福的成熟女性，却因为成长环境过于纯洁，在中途就遭受了诱骗。被人诱骗必定不是家人的期待，大概也不会是少女自身的祈求。然而这个发展几乎就是她成长中的必然。也许有人帮一把她就能逃过一劫，劫数却不会因为逃过这次而减少。但是她注定是没有能力改变这个成长的环境的。小到家庭，大到学校、社区、公司……乃至这个小镇、城市、这个社会。”
“即使如此，也有人确实能够做到吧。从底层的阶级努力向上摆脱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回过头来改变自己曾经所处的环境。然而这样的人不需要我们这种路人提醒他做出所谓‘正确’的选择。他做出的选择就是他自己道路上的正确，他有自己的道标。角落里那些没有人领路就会走上歧途的人，即使有人领路也不能确保不翻车。”
“说得也对呢，中也。”太宰治收回目光，“最终一个人的道标能有多坚定，撇开外界的因素和资质，就只能来源于天赋和运气了。说起来可真是可悲啊。”
“也很幸运不是吗？”中原看着太宰，“如果不是天赋所赐，可能有那么一些地方的人永远都不会有机会了。”
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而且像我们这种不高尚的旁观者比比皆是，高尚的旁观者选择成为局中人的也会有。说到底只是我们想要袖手旁观的自私而已。我自己也没有从事高尚的职业，以刀尖舔血为生的人可能连谈论这个话题的资格都没有。”
“我倒是觉得以此为生的人才有资格讨论这些。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要如何才能了解黑暗的形状。”
“我倒是宁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形状。不过真的有人能看到全貌吗？我们不过都是上帝的棋子而已。”中原中也喝完最后一口酒，“买单。”
“您旁边的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酒保说。
“人都只能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能够俯瞰到的景色呢。”太宰治笑笑，挽起有一丝愣神的中原中也，向着酒吧门外走去。
他们看到停车场里，几个原本在酒吧角落里劝说少女嗑药的不良少年或坐或靠围在那辆红色的跑车旁边，手里有棒球棍甚至砍刀。
“太宰，”中原中也看着这群人，“虽然我还是觉得别人的事情并不是我该管辖的范围，但是……”
“但是你很喜欢你的车。”
END
注：
[1]一种鸡尾酒，以龙舌兰做基酒，里面调了鸡蛋清和盐，颜色、味道和口感和某种体液很类似，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
